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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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玟玉吸引了大部分侍卫的目光,沈侧妃吸引了燕弘天的目光,荆北君很顺利的进了燕弘天的书房,又很顺利的出府,出府后便跑到离玟玉的住处守株待兔,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有点担心,只是为了来看离玟玉的狼狈样,可他等到天亮也没见人回来。

如果让人知道离玟玉失踪,再结合二王子府进刺客的消息必定有所怀疑,因此荆北君找了小樱来呆在屋里冒充。

第二天,二王子府只传出燕弘天喜得麟儿的消息,而离玟玉还没有回来。

第三天还没有离玟玉的消息,荆北君急了,再次夜探二王子府,却被加强了警戒的侍卫发现,只得无功而返。

接二连三进刺客,二王子怒了,将京司马,护军校尉狠狠发作了一番。

第四天是二王子长子的洗三日。

这日二王子府宾客满蓬,贺喜之人络绎不绝,阖府上下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就连谨慎小心的停香园也被允许进人探视。

此时虚弱的沈侧妃刚刚打发了咄咄逼人的王妃,羡慕嫉妒恨的小妾,一脸疲惫的靠在软枕上,屋里只有一个丫鬟伺候,可这丫鬟却比主子还自在,坐在垫的厚厚软软的椅子上,吃着桂花糕,喝着大枣蜂蜜茶。而沈侧妃看着她不仅不责备,甚至一丝不满的神色都没有,反而有着淡淡的忧愁和担忧。

那丫鬟看她愁容满面的样子终于放下手中的糕点,道:“放心吧,我不会给贵人添麻烦的。”

沈侧妃叹了口气道:“姑娘武艺高强自不会出事,只是这几日多亏姑娘维护周全,我是怕……”想到生产那日的凶险,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姑娘突如其来破坏了王妃的阴谋,自己早已命丧黄泉,自己死了不打紧,却害无辜孩儿连这世间都来不及看一眼。她从未想过那个成天妹妹长妹妹短的王妃居然如此狠心。这两日也多亏了这位姑娘提醒,才躲过一次次暗害,每每思及都心悸不已。

那个放肆的丫鬟原来就是众侍卫遍寻不着的离玟玉,这几日王府接连进刺客,守卫森严,连轻易不动的暗卫都派了出来,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刺客会藏身这里。

沈侧妃本就得宠,如今母凭子贵,更是地位高涨,下人们哪敢招惹,有沈侧妃暗中周旋,离玟玉大大方方的在停香园住下了。

离玟玉是出身皇宫,耳熏目染,王妃的手段简直是小儿科,她与沈侧妃互为依仗,有人的时候就在房梁上呆着,没人的时候就出来吃吃喝喝,今日小公子洗三,一会沈侧妃娘家人来,她正好混在人堆里出府。

离玟玉不理会沈侧妃的愁怨,淡淡的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贵人多加小心就是。”

“姑娘可否告知尊姓大名,沈茉绝不会告诉殿下,只是姑娘救命之恩,沈茉铭记于心,却不知姑娘姓名……”

这个问题沈茉已经问过多次,却都得不到回答,今日也一样,离玟玉打断她:“贵人不必如此,你我不过合作而已,我救了贵人,同样贵人也救了我,出了府门,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沈茉叹了口气,不再劝。过了会娘家来人,离玟玉便扮作沈家侍女跟在后面,今日二王子府来宾太多,谁会注意来客带了几个侍女下人,离玟玉轻轻松松大摇大摆的从正门离开。

离玟玉跟着沈家车架转过几个街道便不告而别。

这会站在大街上立刻就蒙了,她被荆北君半夜抓起,从住处到二王子府,一路直接翻墙爬屋,走的空中路线,她又不曾问过自己住处的地址,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各色旗幡林立的商户,四通八达的青石路,实在不知该往何处去。

她在上京认识的人有限,虽然借住在唐家的产业,可连唐家主人还没见过,而夏延器现在正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还是稍微避避的好,至于兰正熙虽然有意缓和关系,可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会在街上迷路。而罪魁祸首荆北君,唉,在连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凌云阁后,她便放弃了。

最后就剩下一个廖棋之,两人至今还未见过面,也不知他住在哪里,但廖家一直想走仕途,想必在上京也有生意,至于是哪一家,只能碰碰运气了。

离玟玉拿定主意,便看到茶馆或茶行就进去打听,本来见顾客上门,又是有钱人家的丫鬟,对方还挺殷勤,结果一听找廖家的便不再理会,也是,你跑到同行店里打听别家,没被打出来就不错了。

离玟玉穿着沈府的丫鬟服,身无分文,走了几条街,上午吃的那点茶点早消耗殆尽,就在心里埋怨廖家生意不咋地,枉为云州三大家时,被一个年轻小子拦住了去路。

离玟玉见对方面方大耳,眉目周正,短襟长裤,一副下人打扮,也不惊慌,问:“这位小哥为何拦我去路?”

对方问:“你是沈府的人?”

离玟玉低头瞅瞅自己的衣服,没有吭声。

对方只以为离玟玉默认,便又倨傲的问道:“你在沈府做什么的?”丝毫不以为自己也是下人。

离玟玉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又是谁,问我做什么?”

“我是谁岂是你能打听的。”小子抬着下巴,耷拉着眼皮道。

这是在她这找存在感呢,离玟玉瞥他一眼,转身就走。

小子连忙跑到离玟玉面前,拦住她道:“谁让你走的。”

离玟玉又累又饿,也不知三天没回去家里怎样了,这时被个莫名其妙的小子纠缠,心头火气,再开口语气已经不善:“有事说事。”没事滚蛋。离玟玉心里补了一句。

那小子没想到这个丫鬟比他还横,愣了一下,正要好好教训一下对方,过过瘾,就听这嚣张的丫鬟道:“你家主子似乎不耐烦了。”

离玟玉方才这一转身,就看到一个锦袍玉带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焦急的看着这边,形容憔悴,眉间隐有哀思。

那小子一听回头看看自己主子,收敛一些,道:“你家三小姐去哪了?”

离玟玉对沈家的事并不了解,倒是知道刚是跟着沈家主母和二小姐四小姐出来的,里面并没有三小姐,便直接道:“不知道。”说完就要走却又被拦住。

“你急着走什么,话还没问完呢。你们不会是把沈三小姐害了吧。”

离玟玉被他烦的不成,听他这样说,这沈三小姐似乎在沈家不太愉快,再看那年轻人的样子,对这沈三小姐很是关切,当下哼道:“你才把三小姐害了呢,你想知道我们三小姐的事?”

“对啊。”

“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先告诉我云州廖家的茶行在哪?我家小姐要喝廖家的茶。”

那小子一听还有条件,正要驳斥,离玟玉淡淡的道:“不说我走了,你自去府上打听吧。”心想这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仆役,下人即如此办事。

那小子忍了忍道:“你不是上京人吧,廖家的舒云茶庄都不知道。”

离玟玉不听他啰嗦,转身就要走,那小子连忙道:“唉,唉,告诉你就是了,在诚明坊。现在可以说你家三小姐了吧?”

离玟玉道:“夫人送三小姐去庄子上了。”

“啊,沈三小姐体弱多病怎么能送去庄子呢?”见离玟玉又转身要走,忙问:“去哪个庄子了?”

“我就一丫鬟,怎么知道。”离玟玉甩开对方就走,那小子不再阻拦,却低声道:“哼,一看就是乡下丫头没规矩,嘿,走反了都不知道。”

离玟玉耳力极好,但却假装没听到,绕开那不敬业的小厮,找了个人问明诚明坊的方向,一听还挺远,这两天一番折腾,身上伤又有恶化,再加上这一上午走下来已经有些吃不住,离玟玉便租了辆车子。

车行半个多时辰才在一个大宅院前停下,看着粱佑庭题写的“舒云茶庄”四字,飘逸中带着厚重,沉静中暗藏灵动。

离玟玉心想这梁佑庭想必与廖家关系极好,否则别人千金一字而不得,廖家却能直接挂在茶庄大门上。

再看院墙连绵,左右不见邻舍,这茶庄能在京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占这么大地方,廖家足见气魄,有这样一座恢宏的茶庄,难怪其它茶行不愿理他。

此时亦有宾客来往,皆衣衫华贵,举止风流。

离玟玉看看自己的丫鬟装,心想不知道那门童会不会让自己进去。

离玟玉示意拉车的老汉稍等,便朝大门走去。

门童刚送走一个雅客,今日二王子府长子洗三,京中权贵朝臣皆去道贺,因此客人并不多,此时见一个丫鬟走来,上下打量一番,已知是沈家的人,今日二王子府洗三的大公子正是沈家的女儿所生,这沈家的丫鬟到茶庄来做什么?

门童看着离玟玉走来并没举动,舒云茶庄不是普通茶馆,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他也不是普通的门童,不是什么人都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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