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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朝思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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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呢。”便声到人到,将手上的猎物往野猪身上一扔,用手电筒照着问:“谁知道,这两只是什么东西?”大家看了都摇头,慕心笑笑说:“这是豺,就是豺狼虎豹的豺,挺凶猛的。”

天龙笑了句:“难怪那么厉害,竟能咬死大野猪。”随后对李建华几个说:“建华、章志杀猪宰豺,王刚,你们三人找柴去,等会烤肉喝酒。”众人听了高兴,这人也不累了,瞌睡虫也跑了,大家分头行事。

天龙吃了半只面包,喝了几口水,见章志俩手忙脚乱的,也不知该怎么对野猪下手,就摆手笑道:“如等着你俩杀完野猪,我儿子也成爹了。来来,把匕首给我,你俩各抓住一只前爪和后爪。”

又对张颖说:“你们快将包整一下,挤两只旅行袋出来,放野猪头、内肠,和一条豺。”随后匕首一扎从野猪脖子起刀往下一划破了野猪皮,随即起手剥皮,准备剖肚取肠,等着往火上烤了。

可当王刚三人辛辛苦苦地从满山找柴一堆柴,天龙将野猪和豺去皮剖肚,将肠和头装入旅行袋,刚想割一大块野猪肉,让王刚点火准备烤肉,可天色却渐渐地亮了起来,等待了半夜准备大吃烤肉的人全泄了气。

“吃,肯定要吃,烤,肯定要烤,但不是现在,而是去下岭村,等美美地睡上一觉后,与白将军他们一同享受野猪等美味。来来,章志扛野猪,其他的拿包走人。”

天龙这一说,大家的劲又上来了,忙高兴地扛猪拿包就走。往下走了七八里路,就出现了一个村庄,只见山腰间稀稀拉拉地散着二十多户人家,四周光秃秃的山上连树都难见一棵,还真个不毛之地。“得国,把望远镜给我。”

既然到了,天龙也不急着进村,因为离开滨州前,思南方一再叮咛他,说下岭村的阶级成份很复杂,什么人都有,让他千万小心,别弄出什么事来。“给,师父。”

天龙接过徒弟递来的望远镜,朝村里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看了数遍后,把望远镜给了金丽兰,指着村庄左上角的一间破屋说:“十三幺,你仔细看看,门口的女孩象不象是城里女孩?”

章雄点燃一支香烟问:“师父,要不要也来一支提提神?”天龙笑笑,伸手拿过了璋雄嘴上的香烟吸了一口问:“小幺,看清了没有?”

金丽兰把望远镜给了孙得国,对天龙说:“当家,这女孩象是我外婆家的邻居,丽晶的小学同班。”

天龙笑了,搂过金丽兰点点头说:“这就对了。”有了方向,他把手一挥,便进村直往上走,快要到那间破落的大屋时,忽然有个中年人将手中的粗木棍一拦蛮横地说:“哪来的滚回哪里去。”

天龙也不说话,劈手抢过粗木棍往地上一扎,展腿一脚,只听得“咔嚓”一声木棍已断成两截,骇得那年人拔腿就跑,章志朝瞧热闹的村民吼道:“我们是来寻仇的,没事少来凑热闹,都跑远点。”

村民一瞧地上那两段木棍,谁还敢来招惹这几个恶神,忙跑得远远的,只怕自己的腿和木棍一样断成两半。“小幺,把断木棍捡起来,睡醒了烤野猪肉吃。”

天龙笑了句,急走几步到了那座极有可能是关“牛鬼蛇神”的“牛棚”前,对坐在门口的女孩说了句:“别怕,我们是从滨州来的,快进屋去。”

便走进了屋子,却见五六十平方的房子塌了三分之一,窗户也就剩下了窗户架,地上铺着二十来条破棉被,三十来个人满头大汗的人挤在两扇门板上在写《改劳改造思想汇报》。

“请问,滨州的白长市和姚书记是在这里吗?我是专程从滨州来的。”天龙亲切地问了句,就有两人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抬起了头来,正是白一秋和姚为,只是人又黑又瘦,很是苍老。

“白叔叔,姚叔叔,我是小天龙哪。”他哭喊一声冲了过去,伸手搂住了他俩跪在地上嚎淘大哭。

白一秋和姚为也哭了起来,璋雄他们还从没见过师父如此悲伤过,这眼泪自己就出来了,却不敢多看一秒钟,忙取下肩上的野猪和包放在地上,看了一眼已哭成泪美人的三位师娘,出门抽香烟去了。

哭了一阵后,白一秋问:“小天龙,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关在这里的?”姚为说:“傻孩子,这种地方不该是你来的,你快回去吧,不然会受连累的。”

天龙象是没听见,抹了一把泪后问:“江州的张岩市长在吗?”当即有人激动地说:“太保,没想你还记得我”天龙高兴地指着张颖对他说,“瞧,张市长,看我带谁来了。”

张颖泣叫一声:“爹。”就朝朝思暮想的父亲扑了过去。此时此地此处境,竟能见到自己日夜牵挂的女儿,张岩就象是做梦一样,忙揉揉双眼捧住女儿的脸,端望后搂住女儿就哭。

这座“牛棚”里关押着省城、滨州、江州的原省长省委书记、市长市委书记、区长区委书记共二十八人,家属七人,刚才被天龙吓走的那个中年人是看管他们这些“牛鬼蛇神”的人,来自上岭村。

说是劳动改造,接受贫下中农的管制,也就是每天上午写捡查交代问题,下午读毛主席语录,背诵老三篇,唱《斗私批修》和《大海航行靠舵手》,有时也会去四十里之外筑水库。

他们的生活非常清苦,三餐腌菜下泡饭,喝水要到十二三里外的河里去挑,柴火要到十五六里外的山上去砍。

由于净水如黄金,珍贵无比,他们早已没了刷牙的习惯,三四天抹一把脸,那也是三十多人用一脸盆水,四五个月能擦一下身已是很幸福了,洗澡也就成了一种永远实现不了的渴望。

小病没药吃,大病自有公社的“赤脚医生”来给你扎上几针,病愈最好,一但恶化只能等死,他们对这种生活已是麻木了,没人再会去想何时能回城,除非是某人大赦天下。

悲欢离合地哭笑了一阵后,张颖倒在父亲的怀里睡着了。天龙把鼓囊囊的十大包东西放在门板上说:“白叔叔,姚叔叔,张市长,我匆忙出来没带什么,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在这,我下回过来运个两卡车。”

他这话顿时把大家给逗乐了,有人说:“老白,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当时让白雪去找他,原来他就是个值得信懒的孩子。”

白一秋抹了一把喜泪笑笑说:“我被抓至今就流过两回泪,上回是想女儿,这回就是见到小太保。”

然后指着大家给天龙介绍。“刚才说话的是我老战友,江州市副市长黄一飞,这位是江州的市委书记庄凯,这老头是副省长李保义。

边上这个你应该认识,是滨州城中区区长俞锋,和你吃过两次饭,那是他儿子俞习文,这是他小女俞凤英,这省长田继亮也是我们滨州人,他是沥州市长扬青山,他的搭档张泽涛……”

一圈介绍下来已是中午,天龙让慕心马上烧菜做饭,让金丽兰打下手,又吩咐璋雄。“割一大块野猪肉,和两条豺,肠子什么的一起洗了。”

随后搂过俞凤英说:“没想到你在这,难怪我找不到。瑾儿、晓惠、菲妮、寒琴、金兰、时艳,还有丽君都想着你。”

俞凤英也是当初“非太保哥不嫁”的花季美少女,此时躺在天龙的怀里流着泪,就是不吱声。天龙打开所有的包后,先抓了把巧克力给了俞凤英。“来,先解解谗。”

然后指着一堆衣服说:“白叔叔,这全是新的,由你分配。”又指着百来十瓶药说:“这是我从医院里匆忙弄来的常用药,你们备着总有用途。”

接着乐呵呵地说:“白叔叔,你可不许取笑我啊,我连手纸也给你们带来了。还有墨水,钢笔,信笺,香烟。这些午餐肉、金枪鱼罐头,腊肠,还有茅台酒和汾酒,你们放着细水长流。

也是苍天开眼,昨日半夜我遇上七八条豺与一头大野猪撕咬,我就在暗处观虎斗,等豺咬死了大野猪,我冲上前去两脚踢死两条豺。

中午烧豺肉,晚上烤野猪肉,让大家开开荤,其它的东西你们自己看着用。对了,我还带来了一些钱,全国通用粮票和江西地方粮票,你们藏好了,以备急用。”

他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打开后移到白一秋面前接着说:“白叔叔,我老大远跑来,如你客气,那我就懒在这里不走了。”望着眼前这位憨厚的孩子,再看看一大堆的物品,谁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但他们不能不收,因为这是他们生存所需要的必需品。“当家,开饭了。”慕心招呼了一声,大家忙将门板上的东西全扔在了铺上,璋雄他们端上了豺肉、红烧猪肠、野猪肉、野猪头各满满一大脸盆,再开了两瓶杏花村,五瓶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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