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太后又把目光移到了上官媛身上,关切的问道:“媛儿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上官媛微微含笑道:“回姑母的话,媛儿身子好些了,多谢姑母惦记。”
这四人寒暄了一阵后,上官凛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媛儿在宫中还是要妹妹多加帮衬,这皇后也一定得是我们上官家的女儿。”
上官氏让随身的侍女将礼物送给了太后,太后打开一看,居然是千年人参。
这可真是巧了,她刚失了一根千年人参,如今又来了一根。
但太后心知肚明这千年人参是她上官家的传家之宝,已经传了一百多年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没有人敢拿来食用。
今儿个看来上官凛是下了血本的。
这反而让太后却不敢收了,毕竟谁都知道一个道理,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啊。她让侍女将礼物合上,忙道:“嫂嫂这样做让妹妹死了以后如何见上官家的先人,这帮衬媛儿之事是妹妹理当作的事,嫂嫂这样做未免把妹妹当外人了不是?”
听到了上官氏意想中的回答,开口道:“既然我们是一家人,那千年人参放在太后那里和放在府里都是一样的道理,还请太后不要推脱。”
太后想来也不推辞了,便道:“那千年人参就暂且放在宫中,也要安全一些。需要用时,来取便是。”
因着到了午膳时分,太后便留了上官凛他们在慈宁宫用膳,也当是一家人叙叙旧。
临了,太后还让上官氏以后多来宫中陪她说说话,省的她和媛儿在宫中无聊想念亲人。
上官家,百里家,还有慕容家,在大楚开国以前是一起打天下的三大家族,因着百里家再三家之中最为强大,所以最后由百里家族登上了皇位。
不过这也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大楚开国至今已经两百多年了。
到如今,大楚已经成为一个不容小觑的国家,周边各国一直虎视眈眈,动不动就扰乱大楚边境。
好在这两年百里登基后推行行新政,广纳天下人才来楚国效力。
他还在楚国建了一个贤士馆,专门招待各国前来楚国为官的人才。
百里暮杨曾下诏:凡是能上书提供可实施的造福百姓的计谋者,赏黄金二百两;
凡是能上书陈述楚国弊端并能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案者,赏黄金二百两;
凡是赢得贤士馆的学术辩论赛者,赏黄金两百两;
凡是能推翻大楚既有条令并提出新条令者,赏黄金二百两。
……
此诏一出,各国人才纷纷来楚国游学,一时之间,楚国获得前所未有的发展。
商业也在积极萌芽发展,与别国重农抑商不同,百里暮杨并不排斥商业发展,但是从商者必须上交他们从商利润的一部分到国库里,以充国库。
要说百里暮杨为什么会思想这么前卫,其实还是云漾交的好。
有一日闲来无事,云漾不小心溜达到百里暮杨都御书房门口去了,百里暮杨刚抬头就看见她了。
而后四目相对,这云漾在楚宫也没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人,也就大着胆子进了御书房了。
百里暮杨见着云漾进来,只道:“你自己待着,我手头上还有很多奏折要批阅。”
云漾心想居然这么勤政爱民,还真没想到。
云漾点了点头:“嗯。”
然后她就翻了翻他御书房里的书,还有那满屋子的奏折,云漾就随手拿起了一本看了起来。
然后就絮絮叨叨说了一句:重农抑商!
百里暮杨抬起头道:“你还懂朝政?”
还?
云漾得意的笑了笑,老娘知道的远比你那脑瓜子想到的多。
“嗯。重农抑商其实非良策。”
百里暮杨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道:“那你觉得何为良策?”
云漾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鼓励商业与农业共同发展。”
百里暮杨摇摇头道:“农业是基本,如果我的百姓们都去经商了,谁来种粮食?那我楚国上上下下不都得饿死?”
云漾反驳道:“不不不,经商的经商,种田的种田,两不误。”
百里暮杨不解道:“并非易事。”
而后继续看自己的奏折去了。
云漾却拿起笔来,也给百里暮杨上了一书奏折。
百里暮杨只当她在那写着玩,哪能想到是在给自己写奏折。
不过百里看完,却是龙颜大悦。
等百里看完的功夫,云漾都趴在那里睡着了,头上还盖着两本奏折。
百里暮杨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了起来,他走了过去把身上的衣服给云漾披上了。
云漾也睡的是真香,在百里暮杨的御书房旁若无人的大睡了起来。
这也不能怪她,她这个病人还要靠人参续命,百里暮杨想到这个心就很痛。
这些日子的相处以来,他越发的发现自己不能再失去她了。
看着奏折上娟秀的字体,还有那头头是道的理论,百里暮杨觉得云漾并非简单女子。
以前在她还是欧阳匪时就知道她医毒无双,如今换了张脸,百里暮杨越发觉得这女子真不可多得。若是生得男儿身,绝对是块治国的好料子。
百里暮杨有时会痴心的想,她若愿意留下来,他一定会把大楚国的皇后之位给她。
她若能为她生下皇子,百里暮杨定会让她的儿子成为太子。
这是无需置疑的事,只要她愿意。
可是她不愿意。
百里暮杨也不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何况百里暮杨想得到的不仅仅是她的人。
百里暮杨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庞。
慕容璇走了进来,看到百里暮杨那样专注的看着一个女子,不免心生疑惑:这就是他那日去秦国劫法场救来的女子?
百里暮杨看到慕容璇进来了,示意她不要出声吵到了已经睡着了的云漾。
慕容璇点点头,心里却像滴血一样的疼。
百里暮杨走了出来,慕容璇正站在门口看着天发呆。
再细细的一看,眼睛红红的。
应该是哭过?
百里暮杨开口问:“怎么?”
慕容璇儿欲要行礼,百里暮杨一把拉住道:“无需多礼。”
一身黑色龙袍,冷峻的脸庞上看不到喜怒。
慕容璇淡淡一笑道:“我没事,多谢皇上关心。”
她唤他皇上,而不是暮杨哥哥。
百里暮杨细细的端详起身旁女扮男装的慕容璇,怎么突然她对自己如此陌生了。
慕容璇问道:“那女子是谁?”
百里暮杨知道她在指云漾,便答道:“云漾。”
慕容璇再问:“是皇上你喜欢的女子?”
百里暮杨点点头:“嗯。”
一双墨黑的瞳孔望着远处,双手挽在身后。
慕容璇突然感觉他虽然就在身旁,可是一直都离她好远。他对她好像从来都是淡淡的,淡的只是哥哥和妹妹那般。可是慕容璇倾心了,又怎甘心止步于哥哥和妹妹。
可是再看看上官媛的下场,虽如愿嫁给了他,可是她过的并不开心。慕容璇一直看在眼里的还有上官媛的蜕变,本是一向让她敬重的姐姐,进了宫后完全就变了个模样。
眼神不再那般清澈,让慕容璇看不明白。
还有莫妃和刘妃,因着同在一朝为官,几个女子打小都会在一起上学,学女红学琴棋书画。
可是不该的是,她们几个都喜欢上了百里暮杨,更不该共侍一夫。
她们几个已经够乱的了,慕容璇虽最为年幼,却好像比她们心里更成熟。
有些东西,就停留在最美好的那个阶段便好。
慕容璇记得在她七岁的时候,她穿粉色的衣裙,在樱花树下翩翩起舞,她和哥哥慕容璇在树底下高兴的打闹着。
百里暮杨来找慕容渊,慕容璇就这样
见到了十岁的百里暮杨时,他让她唤他哥哥,从此一喊就是十年了。
十年前的慕容璇还是粉嫩嫩的女娃娃,她喜欢跟着她的渊哥哥还有暮杨哥哥一起玩耍。
她总是那样天真无邪的抬头看着他。
在慕容璇眼里,他总不笑,他若是笑起来该多好看。她感觉他很孤独,除了她和哥哥他好像再没有什么玩伴。不像她,有那么多的哥哥姐姐还有妹妹,她从来就是脸上漾着笑的,不知道忧愁是什么滋味。
而百里暮杨不同,令他忧心忡忡的事太多。吃个饭都要顾及着菜里面会不会有毒,睡觉都不敢睡太沉。
因为他是皇子,是要继承大楚国皇位的人,太多人觊觎着那个位置。
他母妃也一直希望他能坐上那个位置,所以为了母妃的希望,他有时候感觉活的太累。
高处不胜寒。
百里暮杨通常是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一拿起奏折就是从早到晚,一天月一年。
不恍一过十年,慕容璇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子了。她开始苦恼,爹爹说要为她指一门好亲事。暮杨哥哥也说要给她赐婚。
可是她说她不愿,她还不想嫁。
她说她要女扮男装进宫和渊哥哥一起当给百里暮杨当御前侍卫,她从小就偷偷的跟着他们习武。
实在拗不过,都只得依了她。
但是她只能再如此任性一年。
“太后,媛妃求见。”有侍女来报。
正描着丹青的太后微微抬了眼,唇边没什么笑意,淡淡着道:“恩,媛儿?让她进来吧。”
上官媛轻轻走进来,一张俏丽的脸蛋上带着一抹乖顺的笑意,先朝太后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姑母。”
太后放下笔,朝她点点头,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微微一笑道:“坐吧。”上官媛走到她身边的椅子坐下,轻轻咬住唇瓣,犹豫地想了许久。
太后看在眼里,轻轻一笑,伸手端起一边的茶杯,用茶杯盖子捋了捋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垂了垂微微抿了一口,缓缓道:“想说什么?说吧。”
“姑母,皇上身边的皇后之位一直是空着的,所以侄女儿想让您帮我登上皇后的位置,之前爹爹和娘亲也都和您提过的,这么些日子了,不知……”
上官媛小心地瞥了瞥太后,见她脸色如常,抿了抿唇,咬一咬牙,道。
太后喝茶的动作有几分顿住,放下茶杯,思量一会,摇了摇头:“这件事,姑母正在筹划之中,媛儿莫太心急,该是媛儿的便一定是媛儿的。”
“姑母记得便好,只是刘妃这些日子越发的猖狂了,媛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官媛眨了眨眼睛,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漫出一股透明的东西,滚动在眼眶中,却是被强忍着没落下,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委屈。
太后却仍旧摇了摇头,轻轻开口:“姑母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媛儿的心呢,只是姑母有姑母的难处。”她虽落得个太后的名号,却真真是有名无实,皇上从来就不尊敬她,从未唤过她一句母后。
她本想着换了百里暮杨,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上官媛狠狠咬了唇瓣,好一会将眼眶中的泪水收回去,盯着太后,唇边忽然泛起一丝笑,柔声问道:“姑母可还记得,如今这太后之位是谁辅助您当上的?”
太后皱起眉毛转过头看着她,对上一双笑吟吟的眼睛,冷哼一声,“何曾不记得?”
“姑母原是记得啊,记得是左丞相,是我的父亲帮您登上太后之位的啊。可姑姑怎么还是如此……”
上官媛又眨了眨眼睛,声音轻柔,唇边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眼瞳里却极快掠过一丝冷冷的笑意,低垂着眸看着自己的手,说道。
太后微微一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眸中跳跃出火花,她微微眯起眼睛。她虽是太后,但其实只是空有虚名而已。皇上不是她所生,他对她也并不怎么尊敬,给她太后之位,的确是多亏了左丞相,也就是上官媛的父亲。
虽然震惊上官媛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但她更是怒火中烧。
即使异常的生气,太后却仍是一副温柔的模样,保养的极好的脸上微微漾出一道柔柔的笑意来。
她伸手拿过上官媛的手放在手心里,握了握,然后轻轻拍了拍,声音柔和:“媛儿啊,我们可是一族的,姑母哪有不站在你这边儿的道理呢你说是吧?姑母定然是想帮你的啊,不过这事,姑母真是挖了心的痛帮不到你啊!但是媛儿啊,你这么聪明,怎么不想想,云漾此时正得了宠,皇上正是把她护得一根毛都掉不得,我们这时候是极难下手的。”
“更何况,这女人啊,对于男人来说不就是暖床的工具吗?男人图女人什么?不就图个新鲜嘛?待皇上对那云漾新鲜感一时下去了,不再那么重视云漾了,云漾在宫中什么依靠都没有,你在宫中最起码还有个我能帮你撑撑腰。”
看到上官媛好像听进去了一些,便继续说道:“待皇上放下她了,届时,你想怎么欺负她就怎么欺负她,反正皇上也不会再旧情复燃喜欢上她了。皇上也不是笨蛋,怎么也不会把那个母仪天下的位子让给一个母族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不是嘛?”
上官媛沉默着听完,低着头,将睫毛轻轻敛下,遮住一双漂亮的眸子,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扫下一片漂亮的阴影。她精致柔软的唇瓣微微抿了起来。
太后看了看她,一抹精光闪过她的眸底,似乎觉得说了那么大一段话有些渴了,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又说道:“还有啊,媛儿啊,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万,你现在首先要好好考虑的,便是该怎样在后宫那样多的佳丽里头凸现而出,让皇上一眼便注意到你。姑母帮你想了个好办法,不如,你就去帮皇上收了那云漾,皇上一高兴当然就记得了你的好呀。这么一来的话,后宫之大权不就在你手里紧紧握着了么?记得一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上官媛抿住唇,缓缓抬起眸来,眸子里带着一股浅浅的担忧:“姑母,这样真的可以么?万一皇上收了她,对她更好了怎么办?”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她语重心长地道:“媛儿啊,相信姑母,姑母是过来人,什么样的男人没见着过?这天下的男人啊都一个样,只图个新鲜。”
被太后这样一说,上官媛突然想起上次去皇上寝宫侍寝的时候。
因为皇上晚上要招她侍寝,上官媛特意在自己宫中磨蹭了一会准备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上官媛对着梳妆镜看着自己的脸,有些苍白,不太红润,不太高兴地蹙了蹙眉,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伸手拿起一盒上好的胭脂,为自己的脸添上一抹身材。
“来人,梳发。”上官媛没转头,只顾盯着镜中的自己看,微微提高了音量唤道。有婢女极快迎过来,手中拿了把檀木梳子,动作轻柔地为上官媛梳发。
“娘娘今日想梳个什么样儿的发髻?”婢女垂了头,轻声询问着她的意愿。
上官媛抬起眸看了看她,挑起唇角思考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唇边含着温和的浅笑:“将我的头发披下来,只在左边微微挽个发髻便行,不用太繁琐的发髻。”
婢女有些讶异,不太确定地再次问了一声:“娘娘马上可是要去见皇上的,不用梳庄重的发髻吗?”
上官媛点点头,眸心微微蹙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地道:“没错,就那样,别再问了。”婢女极快地垂下头,声音极小:“奴婢知错了。”
上官媛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懒懒道:“好了,快些吧。”
侍女忙挽了她的发,将其余的发丝全都披散下来,白皙的手指灵巧地在左侧轻快地挽出了一个小小的发髻,挑选了根素色的发簪微微固定住发髻。
侍女侧了头,眸中带着些可爱的笑意,问上官媛:“娘娘,您看这样可以么?奴婢觉得娘娘真的美的如仙女下凡。!”
这话的确讨好了上官媛。
也对,哪个女人不愿听到别人夸赞她呢?
上官媛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个发髻的确觉得还可以,不过目光却极快定在那个素色发簪上,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去见皇上怎可戴这样一根发簪?有些太过素了,皇上定不喜欢。”
说着就想把发簪拔下来,侍女极快拦住了她,笑意盈盈,声音柔和地朝她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啊,皇上是极爱浅碧色的。您难道没有注意到吗?皇上平时,用来束发的丝带,便都是浅碧色的。听人说,皇上最爱的乃是碧色。只可惜娘娘并无浅碧色的发簪,只有用了这与浅碧色无太多差别的青色发簪了,皇上应该是很喜爱的。”
上官媛却怔了怔,呆呆地望向镜子,喃喃自语般:“是么?我竟然一直没注意到。”回过神来,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用这根青色的发簪吧。”
婢女将青色发簪固定好了。
上官媛站起身来,朝婢女淡淡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为自己更衣。”
婢女忙屈了膝答道:“是,奴婢告退。”
待婢女走了之后,上官媛换上了一件藕色的吊带裙,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白色肌肤,显得肌肤十分白皙可爱。
转而一想觉得这样出去还是有些不妥,显得自己太过轻浮,便又在外头套了一件浅青色外衣,朝皇上宫中走去。
来到宫前,上官媛特地没让侍卫进去报告,自己轻悄悄几步走进皇上寝宫,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水声。上官媛微微一惊,脑海里不知想到什么,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一直红到脖子根。
皇上他,不会在沐浴吧?
上官媛这么想着,脚步一边悄悄地移动着,直到来到一个屏风前。
里头水声更加大了,上官媛紧张的额头冒出了些许汗水,咽了咽口水,握紧了拳,小小地拉开一道缝。
从缝中看进去,顿住僵在了原地,只感觉浑身的血直往脑门冲去在她脑海里炸开一般,她眼瞳瞪大呆呆地看着。
忽然回过神来,脸色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捂着鼻子,慌乱间无意踢倒一盆水。盆里的水哗啦一下流出,响出很响的声音。
里头传来一个冷漠且凛冽的声音:“谁!”
上官媛吓得差点跪倒在地上,垂着头,颤抖着声音道:“是,是臣妾,臣妾不知,不知是皇上正在沐浴,是臣妾太过唐突,请皇上责罚!”
里头却并无声音传出了。上官媛吓得浑身都开始微微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