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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暗涌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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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莫刀等几个侍卫被莫清商逼迫着躲起来去练功。慕容漪走在月然国都的街头,也有些垂头丧气、心不在焉。

虽然莫清商跟他简单说了他的谋划,但是慕容漪还是觉得,成功的希望渺茫。他们这两年来,虽然一直都很注意搜集来自漠北的情报,但是毕竟主要的精力还是在北境国内,在月然国的人手和情报来源都十分有限,而基于此的判断,会不会有误差?

但是,慕容漪也知道,现在莫清商为了救司璃,一定是不惜代价、不择手段的。但凡有一线希望的事情,他就一定会试一试。所以,任凭自己如何劝说,莫清商也不会改变冒险的初衷。

慕容漪一边走着,一边凭着记忆寻找月然国都的药铺。他当年陪着莫清商在这里困了好几年,不过他自己也是深居简出,这两三年不来,月然国都倒是繁荣了许多,有些地方都变得认不出了。

正在他左右打量的时候,突然,一样物事吸引住了慕容漪的目光,他马上回头看跟着自己的两个侍卫,只见那两个侍卫的眼中也放出了光芒。那是暗记!是莫清商手下侍卫间互相传讯的独有暗记!

慕容漪心念电转间,突然兴奋起来。在这之前,这月然国都里除了王老镖师,再没有他们的暗桩了。那这暗记从何而来?十有八九就是司璃留下的啊!三个人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不动声色地靠近了画有暗记的那个墙角,认真看了两眼,又不约而同地向着下一个街角奔去。

果然,那里也有暗记,看痕迹看手法,显然是刚刚画上去不久,而且是匆忙施画。慕容漪与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更加肯定,这暗记就是司璃留下来的。她在暗记中提示,“客栈有消息”。

慕容漪还有些困惑的时候,两个侍卫已经快步向离这个墙角最近的客栈奔去。他们倒没有进客栈,反而绕到后街去,在客栈往常倒垃圾的角落里转了一圈,又飞奔了回来,其中一个悄悄向慕容漪伸出手,慕容漪看到,他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纸团。

慕容漪强压着激动的心跳,却不敢在大街上拆看这纸条,他们警惕地转进了另一条无人的小街,慕容漪这才打开纸条,只看了两眼,便跳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事情有变,快快,我们回去通知主子!”

……

此刻,王老镖头的丝路镖局里,已经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一身月然国的服饰。只见他脚步匆匆,一进院子便四下张望,嘴里叫道:“师父,你在哪里?这么急叫我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铁木尔,你来了!”王老镖头应声从堂室里迎了出来,脸上挂着不太自然的笑容道:“我好好的,没有事。只是老家那边来了个子侄后辈,想与你结交,所以才急着叫你回来。”

“与我结交?”铁木尔微微皱起眉,认真看了王老镖头一眼,眼中的疑问渐浓。但是他迅速敛去眼中的表情,恭顺地说:“全凭师父安排。”

这时候,王老镖头已经引着铁木尔走进了堂屋。莫清商已经站起来,微笑着迎到了门口。他锐利的目光在铁木尔身上一转,心里便打了个机灵,这个铁木尔看上去与自己年纪相仿,生得高大魁梧、浓眉阔目、仪表堂堂。

如果说相由心生,这个铁木尔,可不像是个好相与的人。莫清商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

铁木尔此时也在打量着莫清商,这个是高大劲瘦的年轻人,相貌平常,但一双黑眸如万年寒潭,深不可测。他虽然脸上带着微笑,目光也颇为和煦,但是站在他对面,却给人一种不由自主的压迫感。铁木尔心道,这个人,不简单!

两个人的目光相锋,王老镖头看在眼里,惊在心中。他自然知道北境国的八王爷莫清商是个厉害人物。但是看到自己那个平时寡言少语的徒弟,现在与莫清商对峙这片刻丝毫不露惧意,才发现这个徒弟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一时间,老镖头甚至有些后悔,介绍他给莫清商认识,不会反而坏了王爷的事吧?

还没等王老镖头患得患失地想明白,莫清商已经礼貌地开口了,“这位壮士好气度、好相貌。在下是王老镖头的表侄,今日得见壮士,幸会幸会。”

铁木尔也笑着点了点头,很上道儿地说:“既然是师父的表侄,与我正好平辈相交。这位兄弟气宇轩昂、人品贵重,不知该如何称呼?”

“我姓商,叫商清。说来也巧,也是个做生意的。这次是带着些家乡的土产,想来月然国都寻些门路。”莫清商淡淡地说。

“在下铁木尔见过商兄。”铁木尔学着北境国人的样子,抱拳行了个礼,竟然就没了下文。

莫清商在心里,不由得又给这年轻人加了几分。他看出来,并不是铁木尔沉默寡言不善言词,他是有意不去接自己的话头,不把自己的事情往他身上拉。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拒绝,而且不会伤到王老镖头的面子,这种与人交相的手法,铁木尔可谓纯熟。

如果这时候,自己再开口说些与铁木尔相关的话,不管说些什么,那都是在求他了!看来,这铁木尔来者不善,自己这次想把搭救司璃的事情着落在这个人身上,倒是有些与虎谋皮之意了。

不过,莫清商何许人也?心机深沉、性格坚忍、愈挫愈强,自然不会因为铁木尔给他的一个小小的下马威败下阵来。

于是,莫清商展颜一笑,伸手相招道,“铁木尔兄弟,王老伯这里其实你比我熟,快请坐下来谈吧。我这次央王老伯约你相见,还真是有一件事情要求到你呢。”

哼哼,你不主动搭讪,那我就主动求你好了,看你看在王老镖头的面上,敢不敢一口拒绝?莫清商不露痕迹地瞟了铁木尔一眼,不出意外地看出他眼中闪过一抹难色,心中暗暗一笑。

铁木尔再聪明机智,但与莫清商相比,欠缺了太多的历练与磨难。所以,他想不到看上去清高孤傲的莫清商,转眼就会放下身段,直言相告有事相求,一时间倒难住了。

眼看着自己的师父就在身边,铁木尔只好咬牙道:“若小弟能帮到,自然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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