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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一月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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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沈问丘便诡异的从贾叶西眼前消失,再度出现之时已在贾叶西身后,凌空而立。

不给贾叶西回过神的机会,沈问丘便狠狠的一掌劈下,罡风凌厉。

砰!

毫无悬念,贾叶西直接摔倒在地,沈问丘立即拔出身后长剑。

当贾叶西转过身之时,沈问丘手中的剑已经架在了贾叶西的脖子上。

“这……怎么回事?”

台下所有人都是一愣,在他们眼中,刚刚沈问丘还被贾叶西压着打,完全处于下风,甚至随时都可能被贾叶西一拳打死。

可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再一眨眼的功夫,贾叶西就完全败下阵来,这不可能?

同样,惊讶的不只是他们,还有贾叶西。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刚倒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他把沈问丘压制得死死地,怎么就会突然把自己打败了呢?

明明沈问丘就只有纳灵境三重的修为,为什么会有这么醇厚的气息?

但此刻,这些都不是他贾叶西该关心的,害怕才是他此时应有的心理。

在场之中,除了沈问丘自己,恐怕也只有殿前站着的那位老人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幕,知晓一二了吧!

事实上,从贾叶西展露修为的那一刻,沈问丘便知道自己一定不是贾叶西的对手。

因此,他悄悄的在自己的衣袖里放了一张符箓。

没错,就是符箓。

是一张风行符箓!

风行符箓,一但驱使,便会使持有者获得奇快的速度,像风一般,并可维持一日之久,非常适合赶路之用。

当然,于战斗之中,若是出其不意,往往也会获得攻其不备之效。

就如现在。

但那张风行符,并不是燕舒雨给沈问丘的那一张符箓,而是他自己画出的符箓。

燕舒雨当时给了他十张红色的符箓纸,但是被他废了七张。

直到第八张,他才绘制出与那张符箓上刻画符文一样的符箓。

当然,这绝非是因为沈问丘掌握了神魂刻符的技巧,而是纯属侥幸摸到门槛,但却进不去,不管他多努力,依旧处之门外。

那是一道对他来说高耸至遥不可及的门槛,没有功法和师父的指引,他沈问丘就算是再天才,也不可能仅仅十多天的功夫跨进门槛。

何况,符箓一道又非勤能补拙便会有大成之道。

至于那张符箓,也只是侥幸的结果。

况且,他绘制出来的符箓,并非是完美级的,而是残次级的,在刻符师眼里,那根本算不上符箓。

完美级的风行符箓可以催发三次,而残次级的风行符箓只能催发一次,同时威力功效之类的也会大打折扣。

故而现如今,沈问丘只能算是半级刻符师,或者说是一个有天赋的学徒。

得益于风行符的功效,使得沈问丘拥有风一般的速度,这也是他刚刚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的缘故。

持剑架于贾叶西脖子之上,沈问丘看着眼前青年面色惨白如纸,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刻在读书人骨子里悯怜苍生之心隐隐意动,“我与你本无仇怨,但你为人着实傲慢,句句狗杂碎,令我不喜,这一次便全当是教训,希望你可改过自新。”

殿前老人见沈问丘不下剑,好心提醒道:“生死台上分生死。”

生死台上分生死,乃是千古不变的亘古之言。

如今,沈问丘却没有要杀贾叶西的意思,在老人看来,实属不智之举。

生死台上不生死,又岂能叫生死台?

然而,恍如圣人附体的沈问丘哪还有杀人心思,圣人之言,句句在心,规矩约束,不违法度,他便一心一意要劝那贾叶西知错要改,善莫大焉。

可贾叶西会听这个书生此番忠言落入他耳中却刺耳的话语吗?

自古忠言皆逆耳,何况,此时沈问丘居高临下,于贾叶西说此话,无疑是羞辱。

而且是赤裸裸的羞辱!

可沈问丘却丝毫不曾察觉,同时,收回手中长剑,他又是滔滔不绝沉声陈述不杀之理,道:“沈问丘做人恩怨分明,从不轻易累及他人,无辜伤人性命,这次,我不杀你。”

“但你弟弟贾叶玄与我有生死大仇,我也有不得不杀他之理,我不愿仗势欺人,便与他有了今日之战。今日,我不与你为难,只希望你回去告知你弟弟,一月之内,他回来践行此之一战。”

“否则,沈某只得不分青红皂白,亲自下山灭你贾家满门!”

沈问丘最后一句宛如九幽寒冰,六月飞雪,使人闻之,不经寒毛炸起,寒意沁骨。

但却可评做,狂妄!

没错,沈问丘之后那句话虽然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但听在台下众人耳中,却是小子狂妄,大放厥词。

对此,他们皆是给予“狂妄”二字予于沈问丘以作评价。

纳灵境三重修为,侥幸赢了一位纳灵境五重修为且只是五重之中的平庸之流,便竟敢这般大放厥词,着实可被唤作狂妄之辈!

心性豁达,张弛有度,这不是少年人该有的吗?沈问丘不以口角之争,但求力使其听理,又何来狂妄之说?

然而,沈问丘却不管他人对他作何评价,便转身欲要离去。

贾叶西闻听沈问丘此语,脸色着实难看,什么时候,他贾叶西要沦落到被一个低贱小子教做人做事的道理了?什么时候,他贾叶玄要沦落到被一个蝼蚁之流告知灭他贾家满门了?

看着沈问丘离去的背影,沈问丘高高在上的模样,一幕幕不断在青年脑海之中萦绕,青年本该担惊受怕之心情,反而变得怨念怒恨之极,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双眸瞬间变得通红,面目更是开始扭曲狰狞,突然,他高喝一声,“狗杂碎,你也配教训我?”

声嘶力竭,愤然哀情,直击人心。

随着他一声暴呵,青年猛的起身一拳打向沈问丘背后。

纳灵境五重修为一瞬爆发,毫无保留。

一股磅礴气势,带动罡风扑沈问丘,宛如一道破空箭矢力拔千钧,洞穿石壁。

这一拳,若是不减威力落下,足以将沈问丘一击必杀!

闻听青年一声暴呵,沈问丘心中猛地一惊,豁然转身,手中长剑,一剑刺出,毫不犹豫!

“砰,噗,噗!”

一声碰撞声,两声吐气声,骤然响起。

只见过贾叶西一拳稳稳落入沈问丘胸膛,沈问丘本人直接倒飞出去,摔下契约台。

而贾叶西身上则是被一柄剑自心口至后背直接贯穿,鲜血宛如喷泉,喷射四溅!

原来一直惜命的沈问丘也知道人心险恶的道理,对这贾叶西一直有防范心理,只是他执拗不过自己奉为圭臬的至圣哲言所讲的人心本善的言论。

因而,心存侥幸,愿他贾叶西是个能改错,心中向善之人,这才选择放过贾叶西。

可经历了些许世事,尤其是莫名其妙的挨揍,莫名其妙的不友好,他对于人心险恶的道理,也并没有完全否认,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故而,他并没有完全放弃防范。

因此,他那一剑,才会那么准确的刺入贾叶玄的心口。

台上,贾叶西怒目圆睁,眼神涣散,轰然倒下。剑穿心脉,便是仙人也难救他。

台下,躺在地上的沈问丘眼望阴郁的天色,不知不觉间,眼前景物渐渐黑去,缓缓闭上双眼,不知是死是活?

但他若是还能操控自己的意识,他一定是在后悔,后悔自己逃过仁慈。

……

山下,贾家厅堂内。

上座方向有个老人正襟危坐,正听着自家子弟陈说刚刚山上发生之事,听着听着,他老人家的脸色便变得愈加阴沉,心中火气蹭的一下上来,最后蓦然起身,暴呵一声,“狂妄。”

老人一拍椅子扶手,不见多大力道,但他座下椅子却轰然炸裂,化作粉剂。

“无知小子,信口雌黄,竟杀我贾家子弟,还敢扬言灭我贾家?当我贾家无人了不成,老夫发誓,若不杀你,便无颜面对我贾家列祖列宗,死后永世不入贾家宗祠。”

老人正是贾家家主,曾去聂隐堂发布刺杀沈问丘任务之人,此刻,他正义愤填膺,气急败坏,一根黑色拐杖敲得地面砰砰作响。

那禀报的弟子,顿时,额头生汗,宛如雨下,更是嘴巴紧闭,不敢支语半句,生怕累及自己,作了池鱼之殃。

发完一通毒誓,老人眼神凌厉看向那战战兢兢的子弟,愤然道:“以我的命令告知贾家所有子弟,若是那叫沈问丘的家伙没死,凡是姓贾的,不管亲疏远近,嫡系旁支,谁若碰见,不管他置身何地,都要以死相拼,沈问丘不死,此仇不息。若是谁不践行此令,逐出我贾家门庭,永世不得入贾家祠堂。”

那弟子领了命,便速速离去。

闻听贾叶西战死的噩耗,老人心神震愤,伤心至极,一月之间,他们贾家损失了两颗好苗子,他如何不愤怒,如何不伤心?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却又莫名升起,望着屋外天空,莫名其妙骂道:“狗屁的聂隐堂,还天下第一刺客组织,连个纳灵境一重的蝼蚁都弄不死?徒有虚名,徒有虚名呀!”

此番言论,若是让聂隐堂之人听见,定然瞬间顷覆了他们贾家。

不过,好歹是他们贾家,老人还是有那么一丝的底气,毫无顾忌的对这只拿钱不办事的聂隐堂破口大骂的。

但骂归骂,可不解决问题呀?

那少年成长的太快,连自己那纳灵境五重曾孙都被他杀了,若是任由其成长下去,怕是真如他所言,灭他们贾家满门。

面对如此可怕的事实,风烛残年的老人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行,我得去加大筹码,我就不信,面对丰厚的奖赏还会有人不接这个任务?我就不信,弄不死沈问丘这种无知小子?”

老人气愤愤拄着拐仗出门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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