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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书生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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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住这里吗?”暮晨看着眼前破烂的茅草屋,有点忍俊不禁,好家伙,常年居住在山里面的他,觉得住宿环境已经够破烂了,现在看来,住在山里面还真不错。

眼前的茅屋,与其说是茅屋,倒不如说是几块拔来的杂草再加上几根可能是偷别人的烧火棍,搭成的一个小草窝,杂草上的泥土和木棍上的烧火痕迹还犹在眼前,往前面再看一下,这玩意竟然还是七露八漏的,好巧恰逢立秋时节刚过,天气不容易下起雨来,若是碰上了雨季,怕是不用半柱香,里面便全部湿透。

暮晨摸了摸烧火棍上的灰,一摸便蹭下一手的新灰,他皱了皱眉头笑道:“你这烧火棍,怕不是刚去别人家里偷来的?”

望着暮晨的眼神,于良嘉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用咳嗽掩盖自己的尴尬道:“瞎说,读书人怎么能算是偷,这是借,借东西懂不懂,又不是不还。”

想起与他相遇的地方是青怡坊,暮晨不解道:“你连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的住,怎么会逛得起窑子?看那个窑子的场面,一晚上的花销就可以住好几天的酒馆吧?”

听到这个话题,于良嘉连连叹息,嘴上都是希月姑娘,希月姑娘,说的起劲,更是一把抱住暮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往上面擦。

原来书生本是一商贾的儿子,从小爱好文学和政事,便想考取文试以博功名,可祖上三代都是从商之人,父亲怎么可能让从商这一脉从他手中断掉,便屡次阻止他参加文试,终于,在他父亲有一天喝醉的时候,他偷了几百两银子便从家中跑了出来,顺着一辆镖客马车付了几两银子便跑到朝歌城来。

没想到歪打正着这辆镖客马车便是青怡坊雇来的,他也阴差阳错的跟着进了去,在馆结识了希月姑娘,没想到一次便上了瘾,为了节省银子去青怡馆找她,他便搭起了这个草屋,省了住宿的银子,隔三差五的就去青怡馆找希月姑娘谈心。刚好在昨天夜里,他把身上最后一两银子花完了,老鸨便于早上闯了进来,将他打了出去,之后便遇到了暮晨。

“窑子也会有感情吗?”暮晨往“草屋”顺势一趟,揪起一根杂草放在嘴里叼着,差点把草屋“揪”塌了去,嘴上叼着的杂草如同彰山上的绿草般,想起彰城里面的两个老头子, “我听老头子说,窑子里面都是用银子来谈“感情”的,你的银子越多,她就越爱你。”

于良嘉抄起路边的石头砸去木屋道:“你放屁,希月姑娘和那种搔首弄姿的婆娘不一样,她知书达理,懂音律,谈吐自如,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落到此下场!”

暮晨躲过石头,笑道:“那赎回你的希月姑娘要多少钱。”

“他们说要一百两黄金,黄金啊!”于良嘉抱头痛哭,“一百两黄金,这帮畜生真能开得起价格!”

暮晨将嘴里的杂草吐了出来,走到于良嘉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背道:“走,我带你去赎回你的希月姑娘,不求你多久时间还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你可劲的吹吧,看你这破烂样子,别说一百两黄金,怕是十文钱你都拿不出来。”于良嘉鄙夷的看着暮晨,继续哭丧道:“苍天啊,你把希月姑娘从我身边带走了,还给我送来一个智力缺陷的人,你待我不公啊!”

“你看这是什么?”暮晨从胸口掏出一个黄灿灿的玩意在于良嘉眼前晃悠晃悠。

于良嘉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他模模糊糊的看着眼前金闪闪的玩意,脑子空白了一下,整个人跳了起来,将东西抢了过来,用牙齿咬了一下,硌的他牙疼,作为商贾的后代,不可能连黄金都分辨不出来,整个人从哭丧到欢快其实很快的,就像于良嘉,从哭丧到欢乐,只用了一分钟,这便是金钱带来的快乐。

朝歌城,青怡坊

“客人,快进来玩呀,里面的姑娘可懂您了呢。”青怡坊门口,上了年纪的老鸨正在招揽客人,一个女子偷偷摸摸的摸着墙角低着头走过,老鸨斜着浓妆艳抹的眼睛瞥了一下,冷冷的笑道:“希月,你要是想像上次那样腿被打瘸躺床上,你就试试能不能溜出去,都不知道主人从哪里淘来你这个败钱的玩意,买来三个月,才接到一个穷书生的单子,给老娘滚回去,今晚再接不到客人,我就把你丢去给后院那帮四十多还没取着媳妇的饿汉子,让你知道知道在这里面的规矩!”

希月望着眼前的老鸨,眼里尽是怨恨,若不是前段时间的那个书生,可能她现在已经被后院那帮野男人糟蹋了,看着当下的逃跑计划不成,她握紧了拳头,咬着牙。

“呦呵,还敢不服气,好呀,今个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这个馆子里面,除了主上,谁才是一把手!”老鸨看着咬牙切齿的希月,怒气冲冲的朝着希月脸上便是两巴掌,揪着她的头发便拖回房间内,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哀嚎。

半柱香的时间,老鸨拍了拍身上的丝绸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呵道:“进来了青怡坊,就别拿你在外面过的规矩来过日子,现在只是给你点教训,今日过后,要是还敢这般,我可不管你断腿断手或来事例,大不了折个价让你去尝尝那些五大粗的人,你就知道什么叫惨!哼!”

老鸨骂完后,屋内的希月踉跄的爬了起来,步履瞒珊的去房门前关上了门,然后走到镜子旁,看着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和手上的淤青,眼泪不禁的掉了下来。

女孩子都是天生爱美的,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更是爱惜自己的美貌,何况希月本来长得就很好,五官立体,身材婀娜,馆主将她买来便是用来伺候那些中上等有钱人家的,没想到来的第二天她便逃跑,被打断了一条右腿,躺在床上整整休养了两个月,伤势刚好便又想逃跑,又被抓住,刚准备被殴打时,一个书生出现,将她救了下来,花了几百两银子买了她半个月的时间,这让她才得以幸免皮肉之苦。

英雄救美,美人爱英雄,这是自古以来的故事,希月并不是傻子,她和那些平凡的女子不同。

她知道,来这个地方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当她和书生进到房间的那一刻,便寻思着若是书生侵犯于她,她便掏出藏在枕头底下的剪刀,同归于尽。

但她没想到这书生竟然是童子之身,对于男女之事完全不懂,两人聊天之后才知道彼此的过往经历,那夜过后,书生隔三差五便来找她谈吐心声,日久生情,古人成不欺人,两人便在这十几天的时间内产生了感情。

可造化弄人,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书生身上钱的在前一个夜晚用完了,老鸨便将书生赶了出去,哪怕两人感情再深,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书生走后,她又心生起了逃跑的意图,然而意图的结果便是现在这副模样。

希月看了床上的窗床帘和房顶的梁子,眼神开始坚定了起来。

“好家伙,真是亡命鸳鸯不死不休,早上刚打发走你,刚才又打一个,现在你还带了另一个穷酸乞丐来我青怡馆?真不怕我打死你们?”

刚拆下床帘的希月听见老鸨骂骂咧咧,小心翼翼开了小窗,顺着缝隙看了下去,看到老鸨和几个男仆围住两人,看到被围住的两人,希月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泪水哭了出来,是他,他来救我了!

“怎么,这地方还不准客人消费了?”于良嘉看着眼前的众人,冷笑道;“你个老鸨好不识抬举,在你面前的可是今后的文侯,你敢这般瞧不起我?”

“哦呦,这年头穷酸书都敢自称文侯,可算是把老娘笑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干嘛,我今个就把话放这里了。”老鸨皱着眉撇着嘴看着眼前的两人,拿过身边男仆的棍子撑在地上,挺着那下垂的胸道:“你要是拿不出银子来消费,可别怪我棍棒无情!”

“呵!”于良嘉将书箧取下,从里面掏出金灿灿的一块东西,大喝道:“好好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望着眼前的金锭,老鸨瘪皱的脸上挂满笑容,将身边一众男仆赶走,笑嘻嘻的走上前来,挽着于良嘉的手臂道:“不愧是未来的文侯大人,刚才奴家是在试探一下您的肚量,没想到您的肚量如此之大,让我无地自容。”

老鸨纵然心中不爽,但也不能说出来,一百两黄金,在她们眼中并不算什么,毕竟这青怡馆的权贵每天进出的银两都是成千上万。

可馆主的规定字字清晰的贴在门口,只要顾客有钱消费,那么他就是这个青怡馆的“皇帝”,要是被顾客投诉了,免不了一顿惩罚。

一旁的暮晨抬了下眉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此刻显的淋漓透彻,上一秒怒气冲冲,眨一下眼睛便是另一幅模样,看来这钱还是真好使。

于良嘉撇开了老鸨的手鄙夷道:“希月姑娘呢,爷我今天要把她赎出来,快带我去见她。”

“这就去这就去,您随我来。”老鸨带着于良嘉和暮晨走向希月的房间。

而希月早就站在门口等着,脸上裹着一层胭脂,用来遮掩住脸上的淤青。

女子见情郎,怎么会让自己的脸上有瑕疵呢?望着愈来愈近的于良嘉,眼泪再次落下,怕脏了脸上的胭脂,她急忙捻起衣袖擦掉泪珠,脸上盖不住的喜悦洋溢出来。

老鸨背对着二人,望着门口的希月,脸臭得如同死水般。可毫无办法,再上一楼,便到了。

楼梯刚到一半,一个女子冲了过来,靠着老鸨的耳旁细语了几句。

听完女子的话,老鸨站在楼梯中间脸上露出了笑容,不断点头。

“你这婆娘好生啰嗦,要不我自己去吧!”于良嘉看着停在楼梯中央的老鸨,便骂便推搡老鸨。

老鸨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将于良嘉拦在楼梯,招呼男仆过来,暮晨在底下瞄了一眼老鸨的表情,不难看出现在她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于良嘉一把推开老鸨,嘴上骂骂咧咧,谈吐间的话语,不像是读书人所能言语出来的,暮晨跟在后面,打量着眼前的于良嘉,心想这人骂的脏话比彰城那些杀猪的狠多了。

老鸨看着冲过去的两人,急忙叫来男仆,在楼梯口拦下二人,摇着扇子笑眯眯的道,“二位好大的胆子哦,贵宾房订的人也想抢吗?”扬眉吐气用在这也不过如此,她早就想打死眼前这两个让她出糗的少年郎,这下终于抓住了机会,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轻轻一挑眉,说不出的傲慢。

“我们先拿钱赎人,什么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吧?”窑子赎人也得分价高价低?暮晨不解,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上的另一块黄金,莫非今天真就全部家当都搭了进去?

望着门口的希月,于良嘉使出浑身气力向前挤,奈何身子薄弱,被男仆震一下肩膀便弹了回来。

蛮力不成,他只好扯开喉咙大声喊叫,撕心裂肺的喊声,吓得一些客人离了去,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危险!”暮晨看向于良嘉,用力扑了过去,将他扑到一边,于良嘉的原来的位置,一股气流在两人倒地的瞬间到达,将楼梯口震出一个大窟窿。

“将他们两个带过来!楼梯口损坏的修复钱,从他们身上扣!”声音顿了一下继续道:“给今天到场的客人一人送一壶酒,表示刚才的歉意。”

男仆一拥而上,将二人从地上抓起来带走,门口的希月捂着嘴,倒在门框上,耳边回荡着老鸨刚才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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