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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一睡成婚(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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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成身上很少带钱,他把腕抬起,将手表解下来,递向正欲办登机牌的男人,“这块表给你,麻烦让我插一下队!我真的有急事。”

那男人登时觉得有些尴尬,这表就算是块假的,也得好几万吧?但应下来又觉得失了面子,最后硬着头皮欲伸手去接,后面的人吵了起来,“插队耽误的是我们整个队伍!你为什么要插队!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就是,长得这么俊,穿得这么周正,怎么会素质这么差!”

顾斯成不理,“先生,我有急事,你可不可以站我的位置,我们换一下?”

“好吧好吧,你有事,跟你换。”

那男人接过顾斯成的表,拉着行李箱,走到队伍后面去,后面队伍的人议论得更沸腾了,顾斯成充耳不闻,但工作人员一句,“对不起,先生,刚刚过了时间。”一大盆夹雪带霜的冰渣子全都往他头上倒下来。

他说不出来一句话,喉结滚动数下后,凤眸里苍凉不堪,转身之时,方才议论他没有素质的人竟都哑然噤声,那双眼睛里,妥协的凄怆,不甘的放逐,竟让人生出一丝心疼来。

“你还要人家的手表,一看人家就是有急事,瞧瞧,那肩膀都耷下来了,神采都没有了。”

“就是,你又不是很急的话,让人家先办一下登机有什么?”

“就是,贪财。”

后面那些指责的声音,顾斯成听不见,他还是去了售票窗口,平静道,“给我一张三点的机票,随便到哪里,可以进安检口就行。”

顾斯成再次排队换登机牌,从容的过安检口,他找到了那个属于海城的登机口。

站在萧沐晴的面前,看着她发抖的双肩,深埋着的头,大衣裹着她的职业装,大致是高烧未退,觉得冷罢。

萧沐晴看着面前的那双皮鞋,素来都光净整洁的鞋面上,沾着尘,还有踢花的痕迹,他一向注意仪表,竟生出些狼狈来。

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男人站在他的前方,正低头凝视着她。

“跟我走。”他状似镇静的说出这几个字,轻轻飘飘的声线,像是刚被抽掉了他体内的真气,但谁知晓他内心里那些翻滚灼热的愤怒。

他已经不能再次承受她这样不声不响的弃他而去。

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就当他要面子罢,就当他好胜罢。

他怎么能忍受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抛弃,从来没有过,从来都是他不要别人,新鲜的时候,一掷千金相邀,腻了的时候,也是一掷千金的分手。

他不曾亏待过任何女人,也从未有过女人主动说,不要再在一起了。

说不在一起的那个人,只有他,只能是他。

女人的身体或脸蛋,或者才艺,他看上的,没有得不到手的。

有钱有势的男人天经地义的得到女人的机会就比别人多,更何况,就算他不花一分钱,也有无数的女人往他身上靠,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女人跟他在一起,或为名或为利,或为他的皮相,无所谓,总有别人图的东西,何必计较。

他从来没有占女人便宜的习惯,不管别人要不要钱,他都喜欢心安理得,若不是让别人做自己的太太,那么就该用金钱来弥补。

名份,感情,金钱,总要让别人得到一样,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价值观。

他以为这便是不相欠,他三十年来的心安理得,包括曾经对白珊,他亦是这样的心态,有了名份,总不能要求他给更多,女人总不能什么都占全。

然而萧沐晴啊。

他似乎都给了,她还是不满足。

一次离婚远走,留下一封书信。

二次分手远走,只字片语都不留。

他心里一直在想,一直在想,萧沐晴,你怎么可以这样欺人?”跟我走。”

他再次出声,声音淡弱,但身侧的双拳已经紧握,强压着他体内爆动-乱窜的火焰,他看她望着他,一动不动的,只是怔怔的,眼睛还红红的,高烧折磨得她一副病态。

朝着她,将自己的手伸出去,主动的伸出去,伸到她面前后,再次低声道,“阿晴,跟我走。”

大年初一的机场,人很少,位子都空空寥寥的,几抹旁人目光投来,这二人便像极了刚刚吵过架,斗过嘴的小情侣。

“跟我走”,这三个字像被施了妖法一样,直当当的往人的耳心子里的钻去,钻得人心神不宁,揪心抓肺,萧沐晴的心便被这个三个字,抓得伤痕累累。

她此时才知道自己是个外强中干的懦弱女人,她不敢,爷爷手术还没有着落,顾家爷爷又说出那样的话,她在顾家四年,深知顾氏基金的力量,如果真要拿钱出来弄垮萧家,依萧家现如今的状况,恐怕不用一个星期,萧家便会从海城的豪门中消失。

她不能用自己给萧家树这么大个敌人。

“斯成,你回去吧。”

“跟我走。”

“我要回海城,照顾爷爷。”

他声音大了些!”跟我走!”

她强迫自己固执道,“斯成,Adis已经答应了会治疗我爷爷,我必须回去!”

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嘴里挺苦,苦得舌苔上都起了腻子,粗糙得很,那苦味漫得神经末稍都是,“果然是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了,是不是?”

萧沐晴猛的低下头,“顾家爷爷说,他不会让你为难我,为难萧家。”

他听她如是说,真想拉起她的头,然后往墙上撞去!找她的时候就想,他要扒了她的皮,叫她敢这样对他!他一定要把她弄死,弄死才甘心!现在见她一副要死不活的病殃子相,他竟是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他还跟她说好几次,让她跟他走,她拒绝,他居然还没有对她动手!

鼻子里蓦里窜起一股酸气,酸得一根管道直通眼睛,那股气体一冲上来,整个鼻腔都快酸得胀炸了,“有人给你撑腰了,是不是?”

她埋着头,不敢看他,“斯成,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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